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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追凶”半生:一家三口被枪杀34年后

作者:ag尊龙app-凯时app官网首页 来源:娱乐 2023-07-04 23:51:47 我要评论(0)

↑曹益国和母亲  红星新闻记者|李毅达 任江波  2022年4月,曹益国终于在手机上看到了那张蓝底白字的悬赏通告。  1988年6月的一天,曹益国的父母和姐姐被人杀害在家中。诸多证据将凶手指向了曹益国

↑曹益国和母亲

  红星新闻记者|李毅达 任江波

  2022年4月,追凶曹益国终于在手机上看到了那张蓝底白字的半生被枪悬赏通告。

  1988年6月的家口一天,曹益国的杀年父母和姐姐被人杀害在家中。诸多证据将凶手指向了曹益国的追凶前姐夫徐传民,事发后此人便消失了。半生被枪而凶手作案的家口枪支疑似是一把民警的手枪,该民警在此后因为“枪支保管不善,杀年造成重大后果”被辞退。追凶

  2022年双鸭山警方发布了对徐传民的半生被枪悬赏通告,悬赏金额为10万元。家口2023年5月19日,杀年双鸭山警方相关人员表示,追凶目前已将悬赏金额提高至30万元。半生被枪

  34年来,家口曹益国和舅舅滕永舞始终没有放弃追凶,但抓获凶手的消息始终没有传来。在这漫长的等待中,被消耗的除了曹益国和滕永舞二人的人生,还有他们对凶手的恨意,消散不掉的,是对追凶的渴望。

  发生在凌晨的枪击案:

  一家三人被害

  只剩一婴儿趴在母亲尸体上

  如果当年那场惨案没有发生,如今的曹益国可能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和幸福的家庭,但现在已经54岁的他,花白了头发却仍然在四处漂泊,孑然一身。

  1988年6月,18岁的曹益国刚到吉林某部队服役不满一年,这天他接到部队领导的通知,要其出趟公差,顺便可以回家看看父母和姐姐。但等到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,三张遗照整齐的摆在柜子上,曹益国的世界一下轰然倒塌了。回忆起那段日子,曹益国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,每天麻木的操办着父母和姐姐的后事,对着他们的遗像发呆、沉默。

  对于案件的经过与细节,曹益国也是听邻居们转述。

  1988年6月15日清晨,曹益国父亲的邻居周叔准备去曹家串门,到了门口发现院门和房门都紧闭着,久叫不开,院内还隐约能听到小孩的哭声。因为平时曹家人会在凌晨5、6点就起床,周叔心里觉得不对,便从曹家邻居处翻墙跳入曹家院内,又从窗户处进入屋内,看见有人死在屋中便立刻报案。

  今年70多岁的魏姨也是当年曹家的老邻居和好朋友,曹母有事情的时候经常会找她商议。在她的回忆中,这是一起轰动全城的大案。当日早上7、8点钟的样子,她从外地回到家中,看到曹家门口围了很多警察,因她与曹家关系很好,现场的警察让她进屋中把曹益国姐姐曹亚玲的孩子抱走清洗。

  在屋内,魏姨看到曹益国的父亲倒在厨房,他的母亲躺在内屋的门口,姐姐曹亚玲躺在床底下,三人身上有刀伤和枪伤,不满一岁的小婴儿就趴在曹亚玲身上,浑身是血,甚至还在试图吃奶。“我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砰砰跳,他们这家人都特别好,性格好人缘也好,曹益国的爸爸还是一名退伍军人。”

  曹益国的舅舅滕永舞则是在事发当天上午得知的消息,他接到电报后连忙从哈尔滨赶往双鸭山,现场的刑警告诉他,家中的门窗没有被撬的痕迹,凶手从门口进入。在现场他看到自己妹妹身上既有枪伤也有刀伤,妹夫眉心的位置有枪伤痕迹,外甥女身上则是十几处刀伤。这之外,他还在现场捡到了一枚子弹,后来也交给了警方。

  凶手疑为前姐夫:

  曾多次家暴其姐姐

  警方悬赏10万通缉

  曹益国说,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:他的前姐夫徐传民,事发之后,徐传民也再没出现过。

  双鸭山市警方在2022年4月8日发布的悬赏通告也印证了上述说法,通告称,1988年6月15日,双鸭山市尖山区十九委十八组居民区内,发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,经侦查,徐传民有重大作案嫌疑,案发后徐传民潜逃至今。悬赏金额为10万元。此外,该悬赏通告上还附有一张徐传民年轻时的照片。

↑双鸭山市公安局于2022年发布的悬赏通告

  此外,红星新闻记者获取的多份曹益国与警方通话录音以及相关材料显示,当年凶手作案所用的枪支指向当地一名看守所民警。警方工作人员曾对曹益国表示,当年丢枪的民警曾被拘留收审,随后因“枪支保管不善,造成重大后果”将其辞退。双鸭山市纪委相关工作人员曾告知曹益国当年涉案的民警已被处理,“听说是被开除了”。

  在多位知情人看来,徐传民和曹亚玲这两个人的婚姻是失败的。

  相关判决书显示,1986年3月,20岁的汽车公司售票员曹亚玲嫁给了比她大两岁的徐传民,婚后一年多生下了一个孩子。但婚后夫妻二人因经济问题和家庭生活琐事经常发生口角,偶尔还会动手打架。在婚后一年半两人分居,一直到1988年2月,曹亚玲提出诉讼要求离婚,同年3月1日,法院作出判决,准允离婚。

  魏姨对这二人相识的经过较为了解,她说当年曹亚玲在做汽车公司售票员时,有一个站点离徐传民家很近,有时售票员没水喝就会去他家里喝水。因为曹亚玲年轻漂亮,还有正式工作,徐传民就对她上了心,经常送水送饭,一来二去,曹亚玲就陷入了和徐传民的感情之中。

  在魏姨印象中,徐传民是一个话很少很闷的人,但比较有经济头脑,一直没有正式工作,结婚前自己做点小生意,卖沙发和办公桌椅,结婚后和曹亚玲一起在七台河开了家饭店。也正是因为没有正式工作,这桩婚事并没有获得曹家的认可,“她家里坚决不同意,但是姑娘就相中了也没办法,后来结婚的时候都没让我们去送,随礼都不让,姑娘就拎两个小皮箱去了(婆家)。”

  结了婚之后,二人经常吵架,曹亚玲数次遭到家暴,魏姨多次看到过曹益国姐姐身上被殴打出的青紫痕迹,“她有时候来找我,给我看她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,还说让我别告诉她妈妈,她哭,我就陪着她哭。”在案发前那段时间里,魏姨曾两次碰见过徐传民,劝他去给丈母娘认错,可以当中间人去帮忙说和,“但他都不听。”

  曹亚玲的好朋友也告诉记者,当年曹亚玲曾多次提到婚后徐传民对她进行家暴,“那个时候曹家里不同意婚事,曹亚玲抛下家人跟随徐传民到了七台河,最后却落得这种结局,让人无法接受。”曹益国也说,在事发前不久,他母亲去看望他时,就曾提过此事,说他姐姐经常被家暴。

  两代人接力追凶:

  多次自行张贴悬赏告示

  34年未有进展

  这场跨越34年的追凶,是两代人的接力。

  滕永舞原本是主导者,他每年都要从哈尔滨的家中回几趟双鸭山,找警方询问案件进展,但始终无所获。

  2016年的冬天,临近春节,滕永舞得了中风,在哈尔滨抢救了近一个月,捡回了一条命。这之后,滕永舞只有半边身子能够活动,出行也只能靠轮椅,在北京工作的儿子把他接到了身边照顾,但他心里放不下双鸭山和惨死的妹妹一家人,直到近几年,小孙女的出生才让他的心情逐渐好转。

  舅舅是曹益国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几个亲人了,但近几年他刻意地很少和舅舅见面,他害怕舅舅本就不好的身体在得知坏消息时再次恶化,另外看着满头白发坐在轮椅上舅舅的瘦削身影,也会让他难过。

  这34年里,舅侄两个人也用尽了办法追凶。

  事发后,他们四处打听,听闻徐传民的父母搬到了七台河市。他们向警方告知了这个消息,自己也多次到七台河打探过。

  2010年前后,由于警方迟迟未发布任何追逃和通缉悬赏,曹益国和舅舅自己制作了悬赏告示,到七台河等地张贴,对提供嫌疑人下落的人付5万元酬金。

  那些年,曹益国辗转全国各地打工,赚到些钱就回到七台河,和舅舅一起四处张贴告示,贴上两三个月,等钱花光了,就接着去打工赚钱。

  在七台河,他们住在破旧的宾馆,怕碰到凶手被报复,就白天窝在宾馆里,晚上出去,沉默着把他们的希望贴满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
  东北的冬天,晚上冷的吓人,雨雪和狂风也是常事,但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困难,真正让他们感到煎熬的是贴了几年告示都没有回音。

  有几年,为了追凶,舅侄二人打算找到曹亚玲的儿子小徐,看看能否获取一些线索。那时,案发现场那个趴在母亲身体上的婴儿已经改了名字,上了中学。但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和小徐进行接触,只是侧面和他的老师了解情况。

  这两个无助的男人纠结于亲情,不忍把小徐卷入上一辈的纷争。有很多次,他们站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,想鼓起勇气上前说“我们是你的舅舅和舅爷”,但最后还是远远望着小徐走进校门,再默默地转身离开。

  漫长的等待:

  悬赏金额提高至30万

  警方称仍在全力侦办

  一份由双鸭山市公安局于2007年作出的信访事项答复意见书显示,该局已成立专案组去七台河公安局联系,对犯罪嫌疑人的亲属开展侦查工作,同时全面搜集有关嫌疑人的详细信息资料,具备条件后立即实施网上追逃和发布通缉令。

↑双鸭山市公安局于2007年作出的信访事项答复意见书

  但直到2022年,双鸭山警方才在网络上发布了对徐传民的悬赏通知。这让曹益国再次看到了希望,他觉得凭借网络的力量,能很快就能把徐传民挖出来。尽管悬赏通知上的照片来自30多年前,谁也不知道这30多年的逃窜和藏匿会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的外貌。

  这之后,他开始高频次联系警方,咨询办案进展,索要立案通知书,要求看案件卷宗。但警方每次给他的答复都只有“正在侦办中,还没有更多消息”,立案通知书也迟迟没有交付给他。

  5月19日,双鸭山市公安局相关工作人员对记者表示,目前警方仍在全力侦办案件,并将悬赏金额提高至30万元。“我们一直没有放弃,一个案件三条人命,谁不重视?我们一直在积极主动的努力。”对于枪支和未给曹益国立案通知书,则未予以回应。

  对曹益国和其舅舅来说,除了那张蓝底白字的悬赏通知外,这34年来案件迟迟没有进展,但他们对于缉凶依然抱有希望。

  见到记者时,滕永舞坐在轮椅上面色沉重,他感叹着时间的流逝,一转眼他从一个精力充沛的中年人变成了走不了路的老人,他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生命中看到凶手被抓获。

  而曹益国则设想过很多的可能性,凶手可能人死了,也可能冒充了别人身份在生活。在这漫长的等待中,他对凶手的恨意甚至也有些消散了。

  但曹益国表示不会放弃,尽管追凶让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团糟,四处漂泊。但他还是想给父母和姐姐一个交代,给瘫在轮椅上的舅舅一个交代,也给耗了半生的自己一个交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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